萬山神池是一座東西狹長的高山湖泊,海拔2,150公尺,這意味著隆冬下午抵達的我,勢必無法在這個當下把祂拍好:冬天太陽會南偏,雖然下午從西邊過來的光線,會讓站在出水口的我拍出順光景色,但終究會有一大塊山體的陰影映在水上,呈現極端的反差;此時亮的拍清楚了,暗的就會變全黑,暗的拍清楚了,亮的就會炸成全白。
我自知功力尚無法駕馭此等光線,還是等太陽再斜一點,並賭賭看有沒有晚霞映在水面的大景,才是上策。不服輸的拍了幾張,稍事休息後,我們沿著南岸抵達神池東側。
萬山神池的可紮營地點,在其東側進水口,越過小灌叢就可以看見一個乾涸的曲流,較低的外側是暴雨時的河道、內側堆積較高的平坦河床,則是來此地朝聖的族人、山友們借宿一晚的五星級營地,平到可以挑三揀四選擇最水平的地方搭帳。
營地最顯眼的,除了前人早已鋪好的芒草床墊,莫過於一棵倒臥卻充滿生命力的森氏櫟,極盡所能地將枝幹伸向天空,並用主幹把這營地一分為二,偶而充當一下桌子照顧投宿其側的旅人。
神池的水正從我們腳下流過,以伏流的姿態潛伏在地底,悄悄地為這深山大澤補充生命,使其終年不涸。順著河床往上走,會漸漸聽見由細碎至明確的水聲,那甘美的活水,是萬山神池的源頭,也是此地眾生賴以為生的脈動,灌溉著這片神聖的森林。
來到這裡,我們不約而同地放低音量、小心翼翼不要不小心碰壞了任何東西,也盡量不改變營地的景物。因為我們知道,放尊重,我們正借道魯凱的聖地,一個圍繞著傳說與記憶的文化核心。
#神鬼五湖出阿禮・神池東口乾溪床營地